水墨世界里的精神游历----杨旦水墨印象
晓红/文
绘画最难处在于能画“虚”,虚是真正的存在,也是超越了限制的无限与永恒。当存在使我们感到压抑、郁闷、不安,生命渴望挣脱种种束缚,渴望与生永聚时,我们常常会自觉不自觉的选择徜徉在自己的文化家园与精神故乡中,也因此会遇到同道,唱响彼此灵魂的声音。从这一点上,创作者与欣赏者之间,有着难以言传的认同与默契。
杨旦曾对我说:“我讨厌旅行。但是现在我预备讲述我自己的旅程。”这旅程由线开始,因为石涛说过:一画者,众有之本,万象之根。画者是用一根线为天地万物绘形写态的,杨旦的童年即开始线描世界的游历,从最初的繁复到今日的简约,从惟恐说不清楚到今日的惜墨如金,这一旅程整整走了四十年。留在我们记忆中的作品有《雪落无声》《众生》《生民》《回家》《开封石锁》等。那时候杨旦有一个很大众的名字“伟涛”,作品转型时更名“旦”,取向死而生之意,将人生过往看作黑夜,“旦”即为挣脱夜的裹挟,奔向光明的诱惑。从线到水墨,我们处处可以看到杨旦对存在之间的关系解释不停地发出“诘问”,那游弋在水与墨世界里的超然与自适,那以神写形,透过人物风神时时展现的逸境与诗境,那似浓还淡,变幻多姿,浓得化解不开,淡得意味深远的水墨意境,无不阐述着“立象以尽意”这一审美命题,揭示着“道”与“象”,“无”与“有”,“虚”与“实”的辩证关系,在宁静的氛围中营造出内在的律动,在水墨淋漓的布局中隐含着巨大的空间感,体现出一种超拔与散淡。杨旦试图通过他的笔墨语言,否定并穿越其自身所处的文化逻辑与思维结构,建立起关于自己旅程的想象与话语。
杨旦的水墨在某一时期被评论界误读为“现代水墨”或“印象水墨”,但这几年的努力已经验证了他的旅程始终是向前追溯的,根深植于传统,尽管他深爱着莫奈、席勒、高更、克里姆特,在他的创作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他们源自远处的呼唤,但是,作为具有宗教学术背景的知识分子,他们对他的影响更多的来自一种精神启示,杨旦始终归属于东方文化。